小食堂里亮着灯,门半开,有低低的说话声传来。
“这样……七成面,对……加猪油和盐……你这揉面姿势不对,还是我来吧……”是唐家敏老师。
“不用了。”熟悉的声音,“唐老师,我自己来。”
淡淡的、久违的香气飘出来,那是多年前光福谭家平屋,母亲亲手制作葱花饼,如今再也寻不到的香气。在他插队来何滩的第三年,母亲就因病去世了。他靠着墙,站在那里。
透着微光的门扉,谢珊听见响动,转过头来。
她看着他,微笑。唐家敏见状,借口有事走了。
她放下手中的搪瓷盆,走过来,倚着门,笑吟吟地看他,问道:“怎么了?看呆了?”
谢珊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脸。
谭峭鼻尖一痒,打了个喷嚏,面前腾起一阵白色雾气。他瞪大眼睛,揉揉鼻子,发现沾了一手面粉。
再看谢珊,袖子捋到肘部,满手的面粉,连她刚才抓着的木门上都留下了白色的手印。